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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力遒勁沉著 結構嚴謹雋永

記書法家曹壽槐

2012年11月19日10:16    來源:海外網    (責任編輯:朱曄)    
筆力遒勁沉著 結構嚴謹雋永

    海外網電(朱海燕)一日,在報社梓祥辦公室閑坐,見一本雜志,信手翻來,看到幾幅曹壽槐的書法作品,讓我大吃一驚,隨口而言:“真有點鄭板橋的味道。此人書法有真功,有真氣,有真意,有真趣。”

  梓祥語我:“曹老現居浙江安吉的一個小鎮上,是吳昌碩書畫學會的副會長。此人幼承庭訓,四歲開始學書,九歲為鄉人寫春聯,十三歲寫匾--------‘古稀榮慶’四字,曾聲震鄉裡,有‘神童’美譽。他勤奮學書七十余年,從不懈怠,臨習古代名碑貼不下百種,其草隸篆行,無所不能,尤精行、草、隸。”

  在梓祥的聯系之下,不久,曹老便從遙遠的安吉寄來了有關他的一些資料和兩幅書法斗方,讓我得以近距離地感受曹壽槐先生的書法藝術。認真研讀了先生的書法之后,我想,應該為他的書法藝術定位了,曹先生究竟是書法大家,還是書法名家?我以為從藝術的層面來看,大家應高於名家,大家首先是名家,享譽國內之后,方能成為大家。我以為書法大家不應是時段性和區域性的,而應該是時代性和歷史性的,應該是全國性乃至世界性的。但是,由於藝術領域受“官本位意識”的影響,撈得個書協主席或副主席的頭銜,不是大家也是大家,不是名家也是名家。現有的藝術體制和人們對書法的藝術陳舊的意識,把不少真正的大家排斥在書壇之外。一些真正埋頭做學問的書法大家,沒有足夠的財力炒作自己,即便是他們有這方面的財力,但多年受“靜以修身,儉以養德,非淡泊無以明志,非寧靜無以致遠”的傳統觀念的影響,也未必用金錢或輿論包裝自己,以實現虛假的青雲之志。但是,他們深厚的藝術功力,絲毫沒有減弱他們的書法藝術價值,藝術價值也不應該靠價格來確定。我以為曹壽槐先生就是這樣一位書法大家。

  雖然自己沒有涉足書壇,但我以為自己對書壇還是略知一二的。可是,恕我孤陋寡聞,在沒有讀到先生的作品之前,我真的對先生一無所知,盡管他在全國《書聖杯》、《孔聖杯》、《神龍杯》以及蘭亭獎和《牡丹杯》等等大賽中,曾26次榮獲一等獎和特等獎,30多次獲得二等獎。由於先生很少被國家大的媒體炒作,由於先生遠居於浙北偏僻的小鎮上,盡管他是富有實力的書法大家,但在全國而言,他還沒有真正的“名”起來。這不是他個人的悲劇,而是時代對書法認識的誤區所導致。

  先生在他的《自敘貼》中有言,學書過程中所臨碑帖,不下十種,尤板橋體之鐘愛,不人釋卷。先父謂予“誤入魔道”,斥而止之。這“魔道”,對於少年的曹壽槐來說,乃是書法正道。我們知道,鄭板橋是當時叛逆傳統、表現個性藝術精神的代表,他的詩、文、書畫無一不是其真實情感的流露。他以為學古要能出以己意,更何況古人之面目屢經翻刻不復可見,故不必孜孜於點畫形似,依樣畫葫蘆,終歸惡道。因而主張另僻蹊徑,表現個性,標舉“破格”之書。他用以表現個性的方式便是求怪矜奇,不諧流俗。板橋工書,行楷中筆多隸法,意之所之,隨筆揮洒,遒勁古拙,另具高致。他將一腔不合時宜的牢騷與自己的苦悶與彷徨都傾注於書畫之中,表現了獨特而真摯的藝術個性,成為“揚州八怪”中之代表人物。他之所以選擇詭怪奇異的形式來展現其心靈的感受,不僅是因為他自己所謂的沒有黃庭堅之勁拔與不願取趙孟頫之滑熟,而且是其坎坷不平的身世與目睹當時畸形社會的結果。

  曹先生入書法之門,就直奔板橋而去,這不僅是個性和愛好的使然,更重要的是他過早地確定了他所追求的藝術戰略的目標,這種選擇無疑成就了他的藝術“大跨越”。雖然,他書學板橋,被其先父謂之“誤入魔道”,斥而止之。但曹先生作品中的板橋之味,並沒有淡去。我想,這可能與他和鄭板橋類似的命運有關。上世紀50年代,正當他人生風華正茂之時,以莫須有之罪,將他劃為右派,打入另冊。然先生不墜青雲之志,書畫營生,發憤自雄,不與人爭,而自以心競,毫不氣餒地走著一條不衫不履、豁達樂觀、堅毅不屈的藝術道路。這期間,曹先生的作品,自然是心之平所致,自然是心中之“怒”所致,從這個意義上講,他和鄭板橋一樣在不平的人生道路上走著屬於自己的藝術道路,他也和鄭板橋一樣繼承了我國藝術論中“發憤著書”、“窮而后工”的傳統,揭示了其藝術創作的本質。這樣,本來就學鄭板橋的曹壽槐怎麼能抹去鄭板橋的藝術影響呢?在那樣的人生境遇中,曹壽槐必然進入了一個任情揮洒、姿意怪變的創作過程,這種境界令人想起唐人對懷素草書的贊美,體現了個性開張的精神,故他不滿工整停勻之書。

  前書已經談到,曹壽槐先生學板橋體,有板橋書味,但並不像“板橋”,若是板橋體的翻版和復印,那麼曹壽槐就不能算上大家。板橋體最突出的特點是各種藝術技法相滲透的通融性,主要表現在兩方面:一是各種書體的相互滲透;二是書、詩、畫藝術的相互滲透。就各種書法藝術的相互滲透而言,板橋成功地處理了“熔鑄”與“創新”的關系。曹先生為書,也是沿著這條路一路走來。在70多年的書法實踐中,他從甲骨、金文到真草隸篆,各類書體、各種風格均有涉獵,既有椽筆大字,也有蠅頭小字,其技法之嫻熟,是一般書家難以企及的,可以看出他在傳統繼承上所付出的巨大努力。他的作品是傳統高端藝術“雜交”之后的創新品,有米芾的瀟洒與率意,有鄭板橋的靈動與情趣,又有章草的高古與典雅,暢而不清,澀而不滯,既有深厚的傳統功力,又顯示了鮮明的個性。總之,他的作品主流乃是取顏、米、鄭之長而融入個人鮮明個性的“曹壽槐體”。

  曹先生是慣用“通融性技法”的高手。我們知道,中國書法對傳統文化的依附關系是世界上任何藝術無法比擬的,離開傳統,就喪失了書法藝術的生命。曹先生對傳統的研習極為廣泛,他的《古文四篇行書貼》,有鐘、王風韻,同時又將真、草、隸、篆、行筆意熔為一爐。他的書貼絕不是臨池的一種摹寫,而是取象去形的創造。作品的字裡行間都有篆法寫隸書且有真率趣味,筆力遒勁沉著,結構嚴謹雋永,隨意揮洒,意趣盎然,顯示了他研習的足跡。《曹壽槐書法冊》第十頁,那幅書寫毛澤東《清平樂·六盤山》的作品,又頗像沈曾植的筆意和費新我筆意的雜交。從作品層面分析,此作品碑帖兼融,並以自己的博識和創造力為之躬踐力行。時而側鋒,時用中鋒,翻覆盤旋,如游龍舞鳳,奇趣橫生。這幅作品在先生的所有作品中絕不是上品之作,或者說作品還留了一些遺憾,但是這畢竟反映出曹壽槐先生的審美價值,取法走向上與同時代的絕大多數書家表現出一種截然不同的文化選擇心態,這種心態,表現出他對傳統書法藝術的寬容。

  曹壽槐,曾自言“六十改體,別具風神。‘味鐘張之餘烈,挹羲獻之前規’傳承有基,方變體於今朝。厚積薄發大器晚成也。”此言絕不是自吹自擂,而是客觀的自述。曹先生的書法藝術強調“變”即創新。他的“變體於今朝”,不僅是今朝的變體,還有另一層意義是,隨“今朝而變”,隨時代而變,書法隨時代同進,隨著人們的審美觀念與時俱進。書法創新在曹壽槐身上不僅體現出為書法意境、格調上的創新,還體現為書法線條、結體和章法的創新。正是由於他堅持求變創新,所以他能不拘泥於古法,沖破舊觀念,細觀其字既蒼遒有勁,如刀劈斧削,又英姿秀逸。他將楷隸、魏碑等多種風格均揉合於其中,頗具新意,於法度之中見創新,創新之中顯法度。有人認為曹壽槐書法以行書為最,但也有人認為他的隸書、草書更勝一籌。不管怎樣,曹壽槐可謂是個書法全才,諸體盡在他的掌握之中,呼之即來,出之入神。

  曹先生的藝術實踐証明,只是觀念的多元,才能導致藝術本體的一元。這與曹先生坎坷的經歷、豐富的人生是分不開的。先生多年以來,游山川、尋名勝、覓知音、播書藝,歷20省市,特立獨行,心胸豁然,養成一種“士氣”的高遠心境。我們從他的作品中可以感受到他那高潔的人格和其寧靜致遠之氣。

  另外,若從曹先生作品的藝術本體來看,首先,作品具有點化的形質美。宗白華說:“中國字若寫得好,用筆得法,就成功一個有生命有空間立體味的藝術品。”縱觀歷代書學理論,都是將“用筆”放在首位。從欣賞的角度來看,精美的用筆往往能給人一種持續的審美愉悅,特別是墨跡中一些微妙的變化和富有內涵的質感往往能使人玩繹不盡。曹壽槐先生的《古文四篇行書帖》,共40頁,多達1500余字,很難找到弱筆、敗筆,這是很難得的。曹先生的作品從整體形質來看,很難發現軟肋,字的外形式,如方圓、曲直、藏露、粗細等,以及字的內形式,如質感、分量、力度、韻律等,都給人一種圓渾的立體感,表現出一種藏骨抱筋的美,一種韻味的澀感,一種包文包質的內涵,這顯然是他功力和技巧的體現。

  其次,曹先生的作品有一種筆調的韻律美。尤其是他的《古文四篇行書帖》,通過他用筆的輕重、徐疾、肥瘦、動靜以及墨色的濃淡、枯潤的變化,表現出一種空靈的意境。書法藝術中一切性情和意蘊往往就是通過韻律流露在字裡行間,並趕染給欣賞者,使本來無生命的形質變得富有生命的意趣,使本來無情感的點畫變得富有情意,或明快、或隱晦,或強烈、或細膩,或豪放、或婉約,或沉靜、或痛快,或熱情、或冷峻。曹壽槐的作品,不論何種書體,何種風格,其筆調中總富有一種和諧的韻律,於跌宕頓挫中,交織著優美的旋律;於起伏動靜中,洋溢著豐富的情趣。曹先生作品的韻律之美不僅體現在用筆的節奏上,也體現在開合、起伏、疏密、奇正、參差錯落的章法之中。他的每幅作品似乎都具備了這種韻律,產生出合情調於紙上,含生動於字內,天機流蕩,意蘊充沛的感人魅力。

  其三,曹壽槐先生的作品,同時還有用筆的力度美。“力度”的功力的體現,是駕馭筆墨技巧能力所體現的外在形式,不論何種風格,都必須以“力度”為基礎,沒有筆力,妍美的作品就會變得甜俗,質朴的作品就會變得荒率,秀媚的作品就會變得佻浮,豐腴的作品就會變得臃腫,即使是優美的形式也會變成丑惡的東西。縱觀當今書壇,並不是所有書家都能控制住用筆的力度的,甚至可以說,就包括那些成熟的書法大家,縱筆潑情之際,都很難在那點畫之間,到位而不錯位地控制住用筆的力度。誰沒有情不自禁的時候,誰沒有激情難耐的時候,若在潑墨揮毫之際,感情的東西稍稍有一點跑馬、放鬆、過激,都會破壞作品的力度美。而曹先生在力度的把握上,猶如“藝術的微機”把控得非常准確而藝術。非常符合人們的審美需求。“力度”主要通過“筋”與“骨”兩種內形式體現出來的,“筋”為含忍之力,具有陰柔之美;“骨”為果敢之力,富有陽剛之美。兩種力都富有不同個性的美,但又都貴於潛伏內藏而不外露,如張筋努骨,便會滑向美的反面。用力太猛,未免失之霸悍;用力太剛,未免失之倔強;用力太輕,未免失之佻浮;用力太柔,未免失之軟靡。而曹壽槐先生在書法作品中,則是善用力者,或剛中有柔,或柔中有剛,含沉著於痛快之內,富沉雄於靜穆之中。既筋骨內含,自然神採外映;又筆力充沛,自然氣魄奪人。若不是竭盡數十年之經營,斷不可能入此神妙境界。

  曹壽槐先生今年已進76歲,正值人書俱老的佳境。他身處僻鄉一隅,以鬆竹為伴,以溪水為鄰,順乎天性,如魚得水,他的書法正向著一種“從心所欲不逾矩”的“自由王國”邁進。我們相信,在書法的藝術世界裡,他能得其樂,得其健,得其養;而忘乎欲,忘乎悲,忘乎貪求;而達到工之極,美之極,巧之極,奇之極,圓熟之極,絢爛之極,造化之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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